現代超現實藝術大師雷內 • 馬格利特的畫作。跳脫日常的眼光才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
現在到處都有藝術品被製作成文創商品,這是一種功能的轉換,藝術品本來是用來欣賞的,可以說它沒有什麼實際功能,但成為商品後,原來沒功能的藝術成為衣服、雨傘、筆記本….在這些轉換中,我們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這些商品上的圖案?有藝術氣息的商品?又或者大量被商品化的藝術品,我們還是會用純藝術的眼光來欣賞嗎?還是變成有商品價值的藝術?如果商品化是擴大了藝術的有用價值似乎對藝術沒什麼不好,但藝術本身就是為了沒有使用價值而誕生,如果是這樣,商品與藝術又要如何放在一起思考?如果把藝術與商品換成無法用價值衡量的人的情感與可衡量的對價關係來反思,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
所謂「功能轉換」,也是一種物品的符號轉換,符號就是我們用語言給予的物品的名字與這名字代表的概念的定位。現代藝術的觀念轉換也是曾經某位大師玩弄了符號遊戲,但他不是把藝術品轉成商品,而是把日常物品轉變成藝術品。1917年名叫「噴泉」的藝術品在紐約展出,但那其實是一個小便器,這位叫杜象的藝術家是在開藝術界的一個玩笑,卻成為重要的藝術概念的轉變。在小便器的事件以前,人對藝術的看法是狹隘的,藝術就是美的事物、區隔與日常、是特殊與高尚的,但杜象丟出了一個反思,如果這些日常所用的小便器拿掉了它的功能,難道不能是為藝術而創作的作品?什麼可以成為藝術放進美術館、什麼樣的不行?這是誰決定的?如果把那些美術館的藝術品做為日常用品,它還是藝術嗎?
左圖:杜象的噴泉(日常成為藝術) 右圖:梵古文創雨傘(藝術成日常) |
從杜象的噴泉事件,我們也可以反思人際關係,在日常生活中跟人的互動,通常熟人都會被我們加上某些符號,例如:家人、朋友、情人、同事…..這些符號一旦定下來,就很難改變,除非情人或朋友分手了,變成朋友或陌生人。如果今天認識了一位陌生人,我們也會想要對這次的相識加上一個可以分類的符號,網友、生活中的朋友、點頭之交、還是對生意有幫助的人脈。不只是人際關係,我們對事情也是用符號井然有序的分門別類,工作上的事、家裡的事、私事、公事…..這些符號的集合形成了「我」,所以一旦有重要的符號失序了,失去了原來的位置,“我”就會開始焦慮,跟情人的分手、離開工作、家人過世等。生活有秩序,給人安定感,但同時也會給人無趣、無聊,了無新意的停滯感。沒新意的婚姻、工作、家人的互動,也是困擾現代人的問題之一。
很多人期待一次的大事件讓自己的人生重頭來過,或者一次到世界的旅行,可以帶給自己生活中的新意,旅行後回到生活中的新鮮感,也是因為藉由旅行,我們暫時看到了日常符號的新意,但如果沒有根本轉變日常生活中的符號,旅行的魔法很快就會消失。如果生命的停滯與了無新意如果是符號的固著而產生,有沒有可能轉換號來為自己的人生帶來新意?不是等著外在發生什麼事件,而是我們自己改變看待外在世界的方式?有一部電影叫《願望咖啡館》,裡面有一小段情節是一位從小被家暴的男孩,長大了,有了女朋友,想要組成家庭,但事情出現障礙,並被告知他需要先跟爸爸和解,但不管他怎麼努力,他看到爸爸就生氣,氣他毀了他跟媽媽的人生。直到有一天,父親因為瀆職而入獄,當他去監獄時,他看到的已經不再是以往可惡的家暴父親,而是搞砸自己人生的可憐老人,在那一刻,他終於可以好好的跟父親對話。這是父親的符號轉變的過程,從家暴可惡的爸爸轉變成可憐的老人,而這種轉變才能改變男主角與父親的關係。
很多人喜歡把塔羅裡的「戀人」牌視為跟情感有關的牌,但我卻喜歡把它視為可以帶給我們“新鮮的視野”的一張牌,偉特裡的戀人牌畫的是創世紀的亞當跟夏娃被創造的故事,也是人的創造、人的故事的開始,在創世的故事中,上帝讓亞當為萬物命名,命名就是給予符號位置,也就是讓萬物進入可管理的秩序。「戀人」牌是從偉特開始圖像轉變為人類創造的故事,這也是偉特想為戀人牌賦於新的意義的意圖,人類的創造是愛與關係的開始,但也是世界秩序的開始,所以當戀人牌在自我探索的問題中出現,或許也是在提醒我們該為自己的人生轉換新的視野,從原有的符號秩序中走出來,重新給予自己命名的能力,並為生命找到新意與改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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