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牌的功課--牽絆中的自由

霍普畫作：Morning Sun

在20世紀中後期，美國藝術家愛德華．霍普用冷色調畫出了都市生活的疏離與孤寂。他的畫常常出現孤立的房子；觀望著遠方的女人；坐在一起卻沒有對望的人群；沒有人光顧的鄉村加油站；冷冷的旅館等。所謂現代生活就是在快速的交通工具中追逐時間，但在追逐中，人跟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我們的心也變得更為封閉。

有一部日本動畫描述可以看到妖怪的男孩與妖怪的故事，在故事裡的妖怪，有著永恆的生命，會吃人，雖然有強弱之分，但基本上他們是自由的，可以去到任何想要去的地方，妖怪之間除非利益衝突也不會互相干涉彼此的生活。故事中，這些妖怪卻沒有幾個真正享受全然的自由，反而一直努力擁有繫絆，他們幾百年守住一個約定，珍惜與朋友的情感，就算成為被人類使喚的式神，也會與人類發展如同伴般的情誼，一輩子守護自己的主人。

霍普畫作：Room in New York 

霍普在20世紀看到了孤寂的現代人，動畫裡的妖怪展現了與他人有著情感牽絆的渴望，這兩者都呈現了現代人面對的精神困境，也就人跟人的距離與牽絆。人是社會性的存在，在意識深處，我們都會害怕被孤立、沒有同伴，當我們主張個人權益，不被他人干涉的個人自由時，到底擁有多少自由，才能享受自由的快樂又不感到孤寂呢？或許這也是塔羅大秘牌中「惡魔」牌給我們的功課。

「惡魔」牌裡的男女，他們雖然脖子上掛著鐵鍊，卻看不出想要掙脫的企圖，他們自在站立著，似乎是自願成為惡魔的牽絆。鐵鍊的束縛沒有給他們限制，反而給了他們歸屬於某個地方的安全感，這也是我們願意被某個習慣或某個人牽絆的原因--安全感與陪伴。但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去看更大的世界，想要走到比鐵鍊的長度更遠的距離，原來你感到快樂的關係，這一天就會成為限制你自由的束縛。這時候，你可以拿掉鐵鍊離開原來的關係，但也可能會感受到在茫茫的人群與世界中沒有牽絆的孤寂。

或許我們一輩子都無法拿掉繫絆著他人的鍊鐵，但我們可以決定鍊鐵的長度，這個長度，可以讓我們在自己期望的空間中自在遊走，但也可以給我們與他人有著連繫的安全感。如果是從這樣的觀點，或許「惡魔」牌要告訴我們的是如何為自己找到更為自在的關係牽絆，並且在適當的限制中找到自由的智慧。